辛于

【抱歉久等啦(┬＿┬）

是皇上眉眉和侍卫ko的那个古风故事

我给它起了个名字

前文戳【一】

希望喜欢 ╮(╯3╰)╭ 】

“不是呀，再往那边一点……哎呀……”郝眉仰着脸，小手搭在树干上，扯着嗓子大声小声地喊。

郝眉的小哥哥衣襟都收到腰间，正拨开一丛一丛的叶子，去够枝桠间挂着的风筝。叶子已经长起来，他没处下脚，一步一步走得很慢。

“哎呀……”郝眉急了，也顾不上屁股疼，歪歪扭扭地蹬上树干，“小哥哥你别动了，郝眉来够郝眉来够……”

他赶忙拨开叶子，看到小杏子的时候他已经趴在树腰，应当是屁股还疼着，满头都是汗。

郝眉很轻地哎哟一声，他下意识地抓住树枝，冲着小杏子开口：“你快下去。”

郝眉抬头，小脸皱着，声音里带着哭腔：“小哥哥……我下不去……”

他心也跟着小杏子的小脸皱起来，矮身跪到树干上，俯身伸出手去：“那你别怕，慢慢爬，我在上面。”

时光仿佛过得很慢，风吹过叶子的声音窸窣，他一直伸着手，垂眼看着郝眉。郝眉渐渐爬到近处，他一点一点听清郝眉嘴里的喃喃：“小哥哥我来了……哼……哎呀哎呀……”

“郝眉。”他轻轻开口叫他，却被郝眉清越的声音掩住：“小哥哥，小哥哥我快到了。”

他等着郝眉爬到树杈底下，弯下身子，摸摸郝眉汗津津的小脑袋。郝眉抬起头笑：“小哥哥，你快拉郝眉一下呀。”

他拉住郝眉的手腕，郝眉手脚并用地爬上来，跪在大树杈上。

“啊我要死了我要死了……”郝眉喘着气，往后一仰就要坐，他眼疾手快地揽住他的腰，小杏子顺势贴到他胸膛上。

“不能坐。”他盘起腿，让郝眉趴在自己腿上，掀开他的外衣看他的伤口。没有血迹渗出来，看着不很严重。

“可是我累啊……”

他又伸手摸摸郝眉的脑袋：“趴一会。”

郝眉的手扒着他的膝盖，后来干脆把下巴也搁在他膝盖上。风又刮过来，风筝抖一抖，竟被刮下去了。

“啊。”郝眉不安分地伸手指指树下，呆呆地看了半晌，又软软地趴倒在他腿上，“坏风筝。”

他不说话，手搁在小杏子背上，抬眼看树叶缝隙间蔚蓝的天空。天空下平直的宫墙环绕，城外市坊林立，看不清楚尽头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

 

郝眉最后是被找来的太监背下去的，他被嬷嬷禁足在屋子里反省，理由是不顾太子安危。

“嬷嬷不要罚小哥哥，是郝眉找小哥哥玩的。”郝眉扯扯他屋子上的锁，转身跟嬷嬷说话。

“你还叫小哥哥小哥哥，让皇上听到又要打你。”嬷嬷弯腰把郝眉抱起来，“走，我叫小李子给咱们小太子修风筝。”

“我不去，我要陪着小哥哥！”郝眉在嬷嬷怀里挣扎着叫喊，“小哥哥就是小哥哥，我就要叫小哥哥！”

嬷嬷一急，竟哽得眼圈红起来：“你……你不能叫！听见没有！”

“为什么？为什么不能叫？为什么我说我喜欢小哥哥父皇就要打我？为什么我不能喜欢小哥哥？为什么？”郝眉憋不住哭起来，惹得嬷嬷也低声掉眼泪。他在窗边听着，拳头慢慢握紧。

嬷嬷老态又缓慢的声音渐渐远去。

“因为……你是太子啊。”

 

天色暗下来，清冷的月光照在砖瓦上，竟显得有些水色。他翻开书，连翘已经放得半干，花朵皱着，颜色却很鲜亮。

他从进宫的时候就知道，自己是太子的死侍，要时时刻刻保护太子，必要的时候，为太子牺牲自己的性命。

他也知道自己的性命一文不值，自己死了，还会有另一个死侍替代自己，承担同样的使命。

他今年不过十一岁，却已经在练武场里摔打出一身的伤。皇上中意他清冷的性子，他成了练武场里第一个出来的人。

从练武场走到大殿的路很长，那天阳光很好。前面的公公花白的头发，步子倒走得矍铄。路过后花园的时候，他听到小孩子爽朗的笑声，后面有嬷嬷小心地跟着，叠声地唤着太子。

“慢些儿，慢些儿，哎呦我的太子啊，仔细着摔了……”

这就是太子，他忍不住侧头，只能看到大朵牡丹花间杏黄色的衣裳。

不需要对太子有感情。他想起教习的武官常常挂在嘴边的话，只有听命，和牺牲。

他低头看着书页间半干的连翘，又想起郝眉被太监背到背上时圆滚滚的大眼睛。

“那小哥哥怎么办呢？他的手都破了。”

他低头看一眼自己的手掌，不知道被哪里的枝桠划破，细长的伤口，不流血了，被郝眉说起来才觉得细细碎碎地疼。

太监一面轻声应着郝眉，一面递过来一个眼神。他看向郝眉的眼睛，手指收紧：“我不疼。”

“哎呀不行的。”郝眉的腿胡乱地摆着，“你放我下来呀，你先背小哥哥下去。”

太监怕郝眉乱动之间摔下去，只能放他下来，蹲着身子哄他：“我先背太子下去，一会儿再上来背哥儿。”

郝眉嘟着嘴哼哼：“不，小哥哥不下去我就不下去。”

太监只能先背起他往树下爬。他伏在太监背上，小杏子的小脸渐渐掩到叶子里。他收回目光，敛着睫毛看手掌上的伤口，细小的，曲折的，也不知道郝眉是怎么发现的。

不是太子。他的手又握成拳，伤口被挤得微微发疼。

是郝眉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