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知府瓶＆画家邪
这两天发生了不开心的事情
本大侠要继续给自己发糖哼
希望喜欢】
吴邪看着乌木镇纸下一张极小的片子*，怔忡出神。
半晌长叹一口气，倾身取过。
拇指轻轻摩挲其上，暗色的片子上只遒劲写着三个字：
“张起灵”
吴邪想起方才刚从刘员外家描彩贴金的轿子上下来，便见王盟冒冒失失撞来：“老大老大，张大人府上送了片子和仿单*来，请您明日去张府画画儿。”
自家是什么反应？一脚绊在了轿杆上，轿夫都抿着嘴儿笑。
吴邪捏捏眉间，抬手拨拨镇纸下的仿单。美人，兰草，蛐蛐儿，想来都是作扇面送人情的。
吴邪从前常画些那些花草小品，卖到扇子店里头，价钱极贱，亦不知几时才有人买。后来名声渐渐响些，隔三差五便有达官贵人送了片子来请画。一张大画，润笔能支持好长时日，便不再做这等交行生意了*。
张起灵从来没有请过画。
吴邪将片子小心收到抽屉里，扬声道：“王盟，预备我的各色排笔，染笔，颜料和小碟子，再新备一只干净的小水桶。”
吴家公子画画，从来只用自家的东西，润笔自然也比别家要的高些。
王盟探头进来：“怎的？旧的都不顺使了吗？”
吴邪笑笑：“你不懂，那不一样。”
吴邪画画向来专心，今天却像火烧了屁股一样，一点儿也坐不住。
“张张张大人，今天没有公务吗？”吴邪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，再这样美人的脸都要歪了。于是自以为镇定地抬起头，自以为镇定地看向窗边一直盯着自家的人，自以为镇定地搭话。
“没有。”张起灵顺手将茶杯放在一边，发出“噔”的一声闷响。
吴邪手一抖，美人蛾眉歪到额角。吴邪抽抽嘴，一面暗戳戳地给美人加上一撮刘海，一面鼓起勇气道：“咳，张大人，我这人怪得很，别人看着我，我就作不出画来。”
张起灵不答话，气氛微妙得很。
吴邪强定了心思，细细勾出美人颈。
张起灵忽的站起，踱步出去。
手又一抖，美人生出一撇小胡子。
吴邪懊恼地挠挠头，探手取过一片新绢。
张起灵不在，吴邪画的快了许多，不多时便成了。
吴邪将画片摆开，晾在桌上，扬脸叫道：“王盟，来收东西。”
进来的却是张起灵。
吴邪干笑：“不不不劳张大人费心，小的自己来罢。”
张起灵仍是帮他收了东西，又开口留他用饭。
吴邪推拒，执意要走。
张起灵叹口气：“一会儿还要劳烦先生，我想给欢喜的人画张小像。”
吴邪走到门口的脚步忽的顿住，低声道：“大人……欢喜的人？”
“嗯。”
吴邪仿佛愣了半晌，才缓缓回过身来，唇角含着笑：“不了，小的不擅长画像。城东的解先生画人像像得很，大人还是请他罢。”
张起灵又叹口气：“可先生要是走了，解先生给谁画像呢。”
吴邪脑袋转不过来：“欸？”
张起灵再叹口气：“且今日厨子特意做了龙井虾仁，先生不尝尝吗？”
“欸？”
除了张府书房外的桂花树，谁也不知道张大人在冷冽的初秋，站在林木掩映的窗外，看了专心作画的吴家小公子整整一个时辰零三刻。随即叫人紧赶慢赶地取了重金，去请城东的解先生来画人像。
不过这些，都不重要了。
*1.就是名片。
2.旧时称货物的价目单及书画篆刻家的润例。
3.参考《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》第三十七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