辛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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翻个身，腿从被子里伸出去，似乎被什么东西挡了回来。郝眉吓了一跳，忽地睁开眼睛。

ko把床头柜上的杯子递给他：“喝水，出太多汗了。”

郝眉撑着坐起来，晃晃睡得不清不楚的脑袋。夜色深沉，床头灯光线昏暗。接过杯子抿一口，声音含混不清：“老师一直没休息？”ko没回答，伸手去摸他的额头。

郝眉偷眼看看ko的眼睛，眼底泛青，分明是没睡。郝眉把杯子放下：“我觉得全好了，老师别管我了，这么晚了，就在我家休息吧。”ko点点头：“饿吗？晚上吃的太少了。”郝眉摇摇头：“不饿。”肚子配合地叫一声。ko站起来：“我去做菜。”郝眉伸手拉住他衣角：“别别别，老师快去休息吧，我自己随便吃点就行。”ko想了想：“土豆丝，肉丝面，八宝粥，不要吗?”郝眉憋不住，露出一张笑脸：“要。”

厨房里乒乒乓乓的响起来，郝眉坐在床边目瞪口呆。ko老师是田螺姑娘吗？把我的袜子洗了，还给我做饭?本着不服输的少年热血，郝眉拖着软手软脚把客房打扫得干干净净。动作一停下，郝眉又觉得有些冷起来，干脆披了被子盘坐在厨房门口看ko做饭。

“老师你可真好，能照顾学生到半夜两点的老师，我还是头一次见。”

ko回身就看见他坐在地上，把火调小，走过去再探探他的额头：“又烧起来了。”拢着被子把人抱起来，让郝眉虚靠在自己身上：“地上凉。穿鞋了吗？”郝眉的手在被子里抗议似的动动：“我又不是小姑娘，没那么娇气。”ko带他到沙发上坐下：“马上就好。吃了饭再睡。”郝眉很夸张地点点头，明显是又要神游天外了。

ko把吃的端上来，粥和面各盛一小碗。郝眉一吃东西精神又好一些，神志却早就烧没了，开始稀里糊涂地和ko乱侃。

“我爸妈不回来，我只有周末才回来，所以阿姨只有周末来。”

“你做饭好吃，阿姨不好。”

“你留下吧。”

“留下。”

ko把土豆丝夹到他碗里：“嗯。”

郝眉把碗推推：“不吃了，难受。”

ko又认命地把他背到床上，郝眉翻个身，瞪眼直勾勾地看着ko。ko坐下来：“睡吧，我也去睡。”

郝眉点点头，眼睛却不肯闭上。ko知道他刚才睡过了，精神还好，只是身体乏。想了想，开口问他：“还玩《幻想星球》吗？”郝眉沉默一会，似乎在反应《幻想星球》是个什么东西，半晌才喃喃道：“不玩了。”“为什么？”郝眉不说话，ko就一直等着。

“因为……手可摘星辰。”郝眉的声音很小，一字一字挠在ko心上。

ko的手握紧，又松开，忽然问道：“你什么时候过十八岁生日?”

郝眉很费力地想了半天：“十七……十八……十八……明年……明年夏天。”

ko握住他的手，放回被子里：“睡吧。”

郝眉点点头，愣愣地重复：“睡吧。”

ko把床头灯关上，郝眉终于撑不住，沉沉睡去。

郝眉送ko出去的时候，正好遇上愚公。ko瞥一眼愚公手里的袋子，满满的全是零食：“你不能吃。”他回头嘱咐。“老师，我已经好了。”郝眉一本正经。“随便。”ko淡淡道。郝眉心肝肺一颤，赤裸裸的恐吓啊摔。于半珊一脸懵逼地看着郝眉连贯地完成把袋子夺走——递给ko——狗腿笑的动作，心内犹如草泥马践踏，难道不是老子出钱买的吗郝眉你这个混蛋。

“老师我虽然好了，但还得养养才行。”郝眉依旧一本正经。
ko接过来，看看表情丰富多彩的于半珊，把袋子递给他：“别给郝眉。”

于半珊倚在厨房门框上看着往小碗里盛粥的郝眉：“他昨晚上一直在这儿?”

“嗯。”

“做饭?把你的房间也收拾了?”

“嗯。”郝眉把锅盖扣上，回身递给于半珊一个小碗，“烫。”

于半珊看他一眼，忍不住开口：“眉妹，你这样活像个小媳妇。”

郝眉把碗举起来：“信不信眉哥把粥扣你头上。”

“不信。”于半珊格开他的手，走开盘腿坐在地毯上。

“靠那边点儿。”郝眉拿脚踢踢于半珊的膝盖，于半珊往一边蹭蹭，给他留出一小块地方。郝眉坐下，把勺子放到于半珊碗里：“你吃啊，好吃。”

于半珊把碗放下，颇为认真地扶住郝眉的肩膀：“眉妹，你今天从见了我，没有一句话不说ko。”郝眉抖开他的手：“我就是觉得这个人好。怎么了？我们两个大老爷们还能有一腿啊？”

于半珊把手放下，捧起小碗舀一口，淡淡地尝不出什么滋味：“难说。《幻想星球》里那个不也是个男的吗。”

郝眉把他的碗抢过来：“你别喝了，麻溜地滚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