辛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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手机屏幕又暗下去，ko看看男生瘦削的侧脸，有些犹豫该不该报警。男生一直睡着，脸色也不好，ko吃不准这是不是一个小偷的职业演技素养，也不敢随便离开床边。但是床头柜里的贵重物品并没有少，浴室里也没有男生脱下来的衣服。他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。

ko下定决心，手指按下一个数字，裤腿却忽然被什么拽住：“不要闹。”

林芝哼一声，硬要拽着ko往外走。ko看一眼男生，叹口气，跟着林芝跑到阳台上。

“嗯？”

林芝用小爪子扒着阳台边，ko顺着它的眼神往飘窗上看。原来种着一颗小含羞草的花盆空了，只剩下一个暗红色的小花盆。太久没浇水了，土干结起来。

ko愣一下，含羞草呢，怎么没了。

林芝又开始扯ko的裤子，ko有些懵地跟着它直直走进卧室。林芝的小爪子扒在床边，尾巴摇的快要掉下来。

ko皱皱眉，看看林芝，又看看躺在床上昏睡的男生。

ko在社会主义光辉下根正苗红地长大，从来不信什么牛鬼蛇神，摇摇头否认了男生是含羞草成精的奇怪想法。难道小偷什么也没偷，就偷了一颗含羞草？

ko想了想，抖着手掀开被子。男生的脚踝上，系着一根很细的蓝色丝线。

是上个月小侄子来的时候，系在含羞草上的。

ko坐回椅子上，一时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。

卧室里有轻微的声响，林芝一路叫着跑进去。ko放下手里的菜刀，冲干净手指，男生的声音已经响起来。

“你别上来！你出去！”

ko一进门，就看见男生窝在角落里，被子拉到下巴，和林芝很是活跃地对叫。

ko弯腰把林芝抱出去，关上门，身后的男生已经没了声响。ko回头，又对上他的眼睛。

带着点埋怨和恨意的眼神。

“你……”ko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开口。

“你混蛋！”男生忽然喊一声，“你混蛋！你怎么走了那么久！我差一点就渴死了！你混蛋！你……”

ko坐到床边，心里有些不知所措，伸手想去摸摸他的脑袋。男生忽然扑进他怀里：“我差一点就死了……”

ko的心很快地撞一下，手已经抚上他的后背：“不怕，我回来了。”

缺了太长时间的水，又在冷水里涝了那么久，男生的身体有些吃不消，发完了脾气就怏怏地窝在床上。ko拍拍他的脑袋：“我去做饭，你吃什么。”

男生摇摇头：“我不知道，我没吃过。”想了一会眼睛又亮起来，“我想吃鱼！上次看电视的时候电视里做的那种鱼！”

ko不知道他说的是哪种，男生就很仔细地给他解释，什么蹭的一下炸起来，什么脑袋抬着。ko想了一会，明白过来他说的是松鼠桂鱼。

“油的东西，你能吃吗？”

男生很是自信地点点头：“能！”

ko的手又控制不住地跑去拍拍他的头：“好。”说着给他把被子盖盖好，“好了叫你。”

“啊啊啊——”男生忽然伸手拽住他的袖子，“你别开门。”

“嗯？”ko看着他忽然苍白的脸颊，坐下来握住他的手。

“它咬我，你看。”男生背过身去，光裸的后背上有一个很小疤痕。

ko摸摸他的疤痕，想着该给他从柜子里找件衣服：“你现在是人，它不会咬你。”

男生翻过身来，气鼓鼓的：“我不。”

ko眯眯眼睛：“它咬你，你就吓他。”

男生龇牙咧嘴地叫一声：“这样？”

ko眉眼含笑地点头：“嗯。”

男生又自豪地挺挺胸膛：“电视里都是这样演的。”

ko很喜欢看科幻片和恐怖片，他大概是学了里头什么妖怪的样子。ko从床头扯一件刚收的衣服：“你有名字吗？”

男生泄气似的把头埋在被子里：“你又没有给我起名字，你都不和我说话，晚上要是把窗帘拉上，我连电视都看不到。”

ko把被子拉下来，手指蹭过男生的耳朵，男生害羞一样蜷一下。真的是颗含羞草啊，ko的心软的一塌糊涂。

“以后不会了。”ko撩开他的刘海，“郝眉。”

男生眨眨眼睛：“你在夸我长得好看吗？电视剧里的男主角都没有你夸的这么老土。”

“你的名字，郝眉。”ko拿过他的手，在他手心一笔一划地写下来。

郝眉根本不识字，只觉得手心痒痒的，一直痒到心里去，恨不得把细碎的小叶子统统收起来。

“我知道你的名字。”郝眉呆愣愣地开口，“你叫ko。”

“嗯。”ko又在他手心里写自己的名字，然后拍拍他的脑袋，站起来去做饭。

林芝高兴地跑进来，扒着床边哈气。

郝眉冲它龇一下牙，把手指收紧，很快地放到被子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