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月
［前几天有感而发的小短篇⊙▽⊙还没想好怎么让吴邪下斗→_→先写个小段子来交差╮（╯＿╰）╭看完了如果不喜欢的话⊙▽⊙憋着⊙▽⊙哈哈哈哈拜拜\^O^/］
1
五月底。
天气好的时候中午已经有蝉鸣，大红月季开满宿舍楼下的花园，麻雀一天天消瘦，蚊子多起来。
又到了生命科学学院野外实践的季节。
学院人少，男生更少，寝室只稀稀拉拉地占了五层的半边的半边，现在却哄吵出一层楼的热闹。巨大的行李箱堆在各个寝室门口，从零食到脸盆一应俱全。有人绊在行李箱上低声骂娘，有人高喊着买了五十双袜子穿完就扔绝对不洗，有人打电话问师兄暖壶到底带是不带，像要毕业搬寝室一般热闹。张起灵倚在门框上，帮胖子打包行李。
“还是你小子机灵。听说今年的野外实践又去郊外那个什么山上，合着咱们每年去，人家那条件可是一点都没改善。洗澡也难是吃饭也差，除了抓虫子小鸟做标本，什么娱乐活动都没有。胖爷我早知如此，就像你似的多修他三门课，抵了这什么狗屁实践的学分，也不用去受这些鸟罪。”张起灵不答，转手把拖鞋递给胖子。胖子正蹲在行李箱旁，反手就拿拖鞋打在张起灵小腿上：“你小子不去实习，是为了那个吴邪吧。”张起灵仍是不答，回身就把手里的脸盆扣在胖子头上。胖子顶着脸盆，不恼反笑：“得得，你胖爷爷我多嘴了。但话赶话都说到这了，我可得再说一句，你小子要再不告诉人家，人家可要毕业喽。”胖子压压一边的衣服，好不容易把脸盆塞进去，拉上行李箱。长呼口气站起来，拍拍张起灵的肩膀：“回来给你带只小鸟儿玩。”
2
洗漱的时候，张起灵在水房看见了吴邪。吴邪在刷一双不久前买的白球鞋，又和那个粉衬衫在一起。吴邪一边拆鞋带，一边问粉衬衫：“咱们寝的洗衣皂在哪儿啊？”粉衬衫刷着牙，含含糊糊地说：“在窗台上那个好像是咱们寝的。”吴邪甩甩手上的水，走过张起灵的时候带起一阵微凉的风。张起灵已经洗完脸，想了一想又回寝室搬了一盆衣服来洗。还没进水房，就听见吴邪在说话：“不知道啊，我回来就看见他们的箱子都摆在外面，像是要去春游似的。不过他们不是生科的吗，搞不好是去观察啊什么的……唉还有没几天就毕业了，我那堆东西怎么往回拿啊……”张起灵觉得心情有些低落，搬着盆子进了水房。吴邪和粉衬衫的关系很好，好像小时候就认识。粉衬衫是本地人，家里很有些关系，听说他们考到一个学校，就把两个人的寝室调在一起。张起灵知道不能在他们谈论自己的时候进水房，不然吴邪会放低声音，凑到粉衬衫身边去说话，张起灵不喜欢。
张起灵倒上洗衣液，粉衬衫已经洗完脸：“我回去啦。”吴邪抬头瞪他，伸脚就往他身上踹：“好你个小花，你诓我刷鞋陪你洗漱，现在自己洗完了就走。”说完自己先笑了。粉衬衫也嘻嘻笑着，一边躲一边说：“你别闹了，好好刷鞋。”
水房只剩下吴邪和张起灵。
张起灵能从镜子里看到身后背对着自己的吴邪。他正在冲鞋子上的泡沫，很快就要洗完了。
还有二十七天。离吴邪毕业还有二十七天。
3
张起灵在大一军训回来以后，才第一次见到吴邪。提着行李箱上楼梯的时候，吴邪抱着一大团被子走在张起灵身后。迎面走来一个男生，张起灵侧身让他一下，身后的吴邪就直直撞了上来，连带那个男生也撞成一团。吴邪还没搞清楚状况，就先急急地道歉，又把被子往身上拢拢。张起灵摇摇头，就往楼上走。身后只有吴邪跟那个男生说话的声音：“小花，你怎么下来了！都是你，闲的没事非要晒什么被子啊，都撞着别人了……”
张起灵都没有看清吴邪的脸，只记得他骨节分明的手指，看着实在没什么肉。
洗澡回来，又在水房看见了他。原来他就住在斜对面的寝室。他在洗一只小小的墨盘，身侧还有一支很细的毛笔。张起灵不认识，也没有想到自己后来会为了他，记熟所有的毛笔型号。
之后就是漫长的三年，成千上万次的遇见。刚刚下楼拿了外卖的吴邪，熬夜写了论文的吴邪，在寝室桌子上写字的吴邪，和粉衬衫打闹的吴邪。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呢？张起灵不知道。从吴邪和别人的对话里细碎地拼凑信息，知道吴邪是历史系的学生，是高自己一届的学长，是跳了一级的同年，生日在三月五号。
是那一次吧，终于开始正视自己的感情。吴邪的暖壶炸了，砰的一声整层楼都听得见。胖子在下铺笑道：“得，又碎一壶。”张起灵躺在上铺，不言语。外面乱起来，然后就听见粉衬衫的声音：“吴邪你别动，快点咱俩上医院。王盟你把我钱包拿来，快点！”张起灵翻身就从上铺下来，急急的出去看，开门的手都抖起来。吴邪站在楼梯口，细碎的渣子和滚烫的热水躺了一地。粉衬衫扶着他，一个娃娃脸从张起灵身前跑过去，把钱包递给粉衬衫，一边喊着：“我跟你们一起吧。”粉衬衫看看吴邪，点点头。吴邪脸色很不好，还回头冲娃娃脸笑笑：“没事儿，谢谢你啊。”又对另一个男生说：“麻烦你，把这儿收一收吧。”张起灵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，回过神的时候已经站在吴邪面前，他听到自己用颤抖的声音说：“我去吧。”吴邪一愣。张起灵指指王盟：“他太瘦。”吴邪白着脸笑笑：“那也好，麻烦你。”王盟自觉地把位子让给张起灵。张起灵上去架住吴邪，不知道为什么，下楼的时候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。他果然没什么肉。
到了楼下，粉衬衫叫的车已经等在那里。吴邪叫他回去，张起灵没有借口再陪他，只能看着他们上车远去，呆愣在原地。
胖子不知什么时候跟下来，在张起灵身后轻叹道：“你小子，不会喜欢人家吧。”
4
吴邪的右脚被包成一只粽子，粉衬衫一边楼上楼下地照顾他，一边装模作样地嫌弃他。吴邪专程来道过一次谢，张起灵心里忽然很是紧张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，只能点点头。吴邪笑笑，和胖子扯了两句皮就起身欲走。张起灵没有再看他，只听到他礼貌地问：“要关门吗？”
之后在寝室遇见，吴邪都会客气地打招呼，张起灵也点点头当做回答。也许是气氛太过尴尬，渐渐的吴邪也不再打招呼了。后来吴邪的脚好了，两个人再也没有说过话。
所以吴邪不知道，张起灵为了能在他毕业以前多见见他，上个学期心力交瘁地多选了三门课，来换这个学期，吴邪毕业以前的半个月。
5
张起灵听到吴邪把鞋子晾到窗台上。他知道吴邪要回去了。
盆子里的水明晃晃的，搅的人心里不安。
张起灵觉得自己不能再拖了。就算被他讨厌，也好过多年以后后悔没有给自己一个结果。反正本来就是在默默地看着他了，再坏又能坏到哪里呢。
吴邪还没有反应过来，就被张起灵拽到了一层的楼梯间。吴邪笑笑：“张起灵？我还以为你不认得我了呢。怎么啦，改行当江洋大盗啦？”张起灵握着吴邪的手腕，吴邪嬉笑的声音嗡嗡地炸响在他耳边。
“吴邪。”
“嗯。怎么了？说出来师兄会帮你的。”
“吴邪。”
“嗯。”
“我们野外实践，我没去。”
“原来是野外实践啊，怪不得都收拾行李呢。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要一届毕业呢。”
“我怕你毕业了，就见不到你了。”
吴邪不是傻子。他知道张起灵是在说，毕业以后不知道能不能再见。为了不错过毕业前和自己在一起的时间，张起灵放弃了野外实习。他也知道，放弃实习，要用更多的课来补学分。
但吴邪没有说，他只是轻轻地把手腕从张起灵的手里抽出来，反手覆住张起灵的右手：
“那你知不知道，我们班统一组织了毕业旅行，我也没去？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