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稳【五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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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个姑娘好看啊……”“腿长……”
窸窸窣窣的，吴邪喝一声：“安静！看演出！”方阵安静下来，不一会儿又开始悄声讨论。
吴邪走到胖子身边，戳戳他的腰：“不就个慰问演出嘛，比你当年还烦人。”
“滚吧你，饱汉不知饿汉饥。”胖子向张起灵那里促狭地笑笑，吴邪侧身挡在他身前：“干嘛呢，别看我男人。”
胖子踹他一脚，吴邪跳着躲开，回身又喝一声：“安静！”
“长本事了？”手臂搭到自己肩膀上，吴邪回头看：“小花！”
解雨臣拍一下他的发顶：“小点声，我的兵在后头呢。”
吴邪笑笑：“今天没演出？”
解雨臣指指嗓子：“前天被关禁闭，感冒了，嗓子唱不了。”
“关禁闭？”吴邪捏捏他手腕，“没少作死吧？瘦成这样？”
解雨臣摆摆手，忽然问道：“那个小娃娃？”
吴邪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，是坐在最后一排的张起灵：“什么小娃娃？张起灵。”
解雨臣不说话，把手插到兜里。一个节目结束，士兵很整齐地鼓掌。
“要完了，我得带兵去集合。”解雨臣拍拍吴邪的后背，忽然又说，“你们家小娃娃的眼神真吓人。”
“嗯？”吴邪扭头问他，解雨臣已经往自己的方阵走远了。
“吴邪。”吴邪回头，是董队。吴邪一溜小跑过去：“董队。”
董队把钥匙递给他：“我要出去一趟，你找个人一起把今天来的人运走。”
吴邪接过钥匙，夸张地敬个礼：“保证完成任务。”董队想了想，又说：“别找新兵，好不容易慰问演出一次。”吴邪点点头，站在原地目送董队离开，一溜小跑又回到方队。先跑到胖子那里，嘱咐他帮自己看兵，自己跑去拍一下张起灵的肩：“过来。”
走出去很远，还能听到文艺兵高亢的嗓音。吴邪撞一下张起灵的手臂：“你威胁小……解叔叔了？”张起灵低着头，走出去好几步：“不是叔叔。”
吴邪话刚出口就知道自己说错了，张起灵有时候很介意两个人的年龄差距，除非他想开自己的玩笑。
双标，小气。吴邪在心里叹口气：“他……”
“他是和你一起长大的人。”张起灵转头看吴邪，忽然伸手握住他，吴邪也不挣开。本来和张起灵相处的时间就少，尽管部队有规定，吴邪也不想在意。
“嗯。”
“但我是和你走下去的人。”
吴邪转头看他坚毅的侧脸，心里满满的。
“所以我不用威胁他。”
吴邪低头笑，把张起灵的手指掰开，又拢住。
我就是和他打个招呼。张起灵在心里说一句，反手扣住吴邪。
吴邪在张起灵的柜子里翻找一会，忍不住开口：“都是连帽衫？我给你带的衬衣呢？”
“不知道，上次移交毒贩的时候买的。”
算了，吴邪拿出一件连帽衫套上。当初张起灵新兵集训的时候，肯定没空管自己的衣服丢在哪个营地了。
吴邪站起来，把下摆拉好，扔一件连帽衫给张起灵。张起灵接过来，一气呵成地套进去。
吴邪笑，走上前扒他的衣服：“反了。”张起灵不说话，乖乖地把手臂举起来。吴邪想起他刚上学的时候，总是把校服穿反，还浑然不觉的样子。
“你……”吴邪想笑话他从小到大都这样邋遢。话还没出口，张起灵就吻上来。温柔的，缓慢的，长久的，吴邪的手不自觉地攀上他的腰，细小的疤痕交错。张起灵的手放下来，小臂上还挂着没脱完的衣服，拥在吴邪后背。
“送人……要晚了……”吴邪掐一下他的伤疤。张起灵放开他，退一步，把小臂伸到他眼前：“穿衣服。”
把毒贩移交到市里，出来的时候已过正午。市队隐蔽在一个旧的小区里，周围浓郁的烟火气。
张起灵把车发动起来，吴邪忽然开口：“换我开。”
张起灵侧头看他。
“今天慰问演出没让你看成，慰问餐还是要吃的。”
吴邪把车开到老区，领着张起灵在小巷子里左拐右拐，找到一家米线店。吴邪很熟练地点好菜，撑着下巴看张起灵。
“嗯？”张起灵被看得不自在，开口问他。
“你好看。”吴邪嬉皮笑脸的，一派不正经的调调。
“我知道。”张起灵把筷子掰开，递到吴邪手里。吴邪心里翻个白眼，拍一下他的手：“洗手。”
张起灵点点头，起身去洗手。吴邪在身后喊到：“一会来了你先吃，我去那边买包烟。”
张起灵的心忽然抖一下，回头去看吴邪，人已经推门出去。
吴邪抽一根烟出来，跟老板借火点上。想了一想，又给张起灵买一瓶可乐。刚把钱递过去，就听到外面有女人喊叫起来。吴邪吐个烟圈，拿过老板找的零钱：“干什么呢？”老板的眼睛盯在电视剧上：“这片很乱的，谁知道在干嘛。”吴邪打个招呼，推门出来。不远处围着一大群人，吴邪看不出是什么事，抽一口烟，转身往回走。
女人忽然很尖利地叫一声，群众惊呼一声，又混乱起来。吴邪揉揉脑袋，回身往人群走去。
好不容易挤到前面，吴邪握可乐瓶的手紧一下。
背对着吴邪的人，左耳上有很小的缺口，是吴邪在重点毒贩监控对象中见过的第四号人物，充罗。前面四五个男人，在打一对蜷缩在地上的男女。血很慢很慢地洇开，吴邪恍惚想起十八岁的张起灵吻上来，动作青涩。
充罗打个手势，四五个男人停手，跟在他后面走出去。人群围上去，打量躺在地上的男女。
“四号人物充罗出现，我跟进，请求迅速支援。”
电话那头沉默一下，半晌才沉声道：“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动作，万事小心。”
“收到……董队，能不能帮我通知一下张起灵……”电话那边应一声，吴邪把电话挂上，敲敲路边人的窗户：“警察，征用一下你的车。”